引言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常见的严重精神障碍，其自然病程多表现为迁延不愈、反复发作与逐步恶化。患者预后普遍较差，社会功能严重受损，不仅影响个人生活质量，也为家庭与社会带来沉重的照料负担与经济压力¹。目前，该病的发生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其中最经典的是多巴胺（DA）假说，该假说认为脑内多巴胺系统失衡与疾病发生密切相关。基于此，临床治疗多靶向多巴胺D2受体，传统治疗药物以D2受体拮抗剂为主，虽能有效缓解幻觉、妄想等阳性症状，但可能加重阴性、认知和情感症状，临床应用存在局限^1,2。随着药理研究的深入，以阿立哌唑为代表的多巴胺D2受体部分激动剂应运而生，这类药物在有效改善阳性症状的同时，还能兼顾阴性症状与认知功能的改善，有助于提升患者社会功能与生活质量^1,2。其中，阿立哌唑长效针剂（LAI）因其给药便利、血药浓度稳定、依从性高等优势，为精神分裂症的长期管理提供了新的治疗选择^1,2。

精神分裂症的疾病现状与治疗挑战

精神分裂症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阐明，目前主要存在三种神经递质假说与其相关，包括多巴胺假说、谷氨酸假说与5-羟色胺假说²。其中，多巴胺假说最为经典，涉及多个脑区通路，包括结节漏斗通路、丘脑通路、黑质纹状体通路，以及最为关键的中脑皮质通路与中脑边缘通路²。一般认为，中脑边缘DA神经元过度活跃与幻觉、妄想等阳性症状相关（图1），而中脑皮质DA功能低下则可能介导阴性症状、认知缺陷及情感淡漠（图2）²。

图1  精神分裂症阳性症状的经典中脑边缘多巴胺假说

图2  精神分裂症认知、阴性及情感症状的经典中脑皮质多巴胺假说

我国精神分裂症患病群体以18–34岁青壮年为主，总患病率约为1.3%，并随年龄增长呈下降趋势，男女患病率未见显著差异¹。值得关注的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治疗与预后面临多重挑战：用药依从性普遍较差，约40%-60%的患者存在部分或完全不依从治疗的情况³；疾病复发风险高，在首次精神病发作缓解后的2年、5年、10年和15年，复发率分别高达52%、60%、86%和90%⁴；功能恢复难度大，多数患者会经历多次复发与持续的社会功能损害，仅不足15%的患者可实现功能康复⁵；即便患者的精神症状得到缓解，其整体生活质量仍处于较低水平¹。

精神分裂症药物治疗的演进：从拮抗剂到部分激动剂

当前精神分裂症的治疗以药物干预为核心，辅以心理治疗、物理治疗等综合手段，其中抗精神病药物是控制症状、降低复发风险、促进社会功能恢复的关键¹。在药物治疗中，以多巴胺系统为靶点的药物占据主导地位，主要分为多巴胺受体拮抗剂与多巴胺受体部分激动剂两大类，二者在作用机制、疗效特点及临床价值等方面存在差异^1,2。

以氟哌啶醇、利培酮为代表的多巴胺D2受体拮抗剂，其作用机制主要是通过强效阻断多巴胺D2受体，抑制中脑边缘系统过度活跃的多巴胺信号传导，从而有效控制幻觉、妄想等阳性症状（图3）^1,2。然而，这类药物存在明显的局限性：一方面，其作用缺乏脑区选择性，会对非目标脑区产生广泛的拮抗效应，可能加重情感淡漠、社交退缩等阴性症状，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下降等认知损害，以及焦虑、抑郁等情感症状；另一方面，长期应用易引发锥体外系反应、内分泌紊乱等不良反应，不仅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还会导致用药依从性降低，增加疾病复发风险^1,2。

相比之下，以阿立哌唑、布瑞哌唑为代表的多巴胺D2受体部分激动剂凭借独特的作用机制，展现出更优的临床综合表现^1,2。其作用机制并非简单的“阻断”或“激活”，而是作为“多巴胺系统稳定剂”，依据不同脑区多巴胺水平进行双向调节：在多巴胺功能亢进的脑区发挥功能性拮抗作用，改善阳性症状；而在多巴胺功能低下的脑区则发挥部分激动作用，从而改善阴性症状与认知功能等，为患者的功能恢复奠定基础（图3）^1,2，并且在安全性方面，部分激动剂对非目标通路的干扰显著减少。由于其内在活性，不易引起锥体外系反应或显著的高催乳素血症，对代谢指标的影响也小于多数拮抗剂，整体耐受性更优，为长期治疗提供了可能^1,2。

图3  D2受体拮抗剂与D2受体部分激动剂作用机制对比

阿立哌唑长效针剂的治疗优势：多维度改善患者结局

《中国精神分裂症防治指南》（2025版）指出，精神分裂症康复是治疗的最高目标，不仅要求症状的持续缓解，还要求社会功能恢复、生活质量改善，并持续一段时间¹。阿立哌唑LAI作为目前（截至发文时间）唯一一个D2部分激动剂的LAI，在提高治疗依从性、改善疾病症状等方面具有独特优势，可作为精神分裂症治疗的新型治疗选择。

1.有效改善急性和维持期症状

一项多中心、随机、双盲、活性药物对照的非劣效性研究，纳入436例急性期精神分裂症患者。结果显示，与口服阿立哌唑相比，阿立哌唑LAI在降低阳性与阴性症状量表（PANSS）总分、PANSS阳性子量表评分及PANSS阴性子量表评分方面表现出相似的改善幅度，表明二者在控制精神分裂症急性期症状方面疗效相当（图4）⁶。

图4  PANSS总分较基线的最小二乘均值变化

另有一项多中心、随机、双盲、非劣效性研究纳入455例维持期精神分裂症患者，结果显示，阿立哌唑LAI与口服阿立哌唑在PANSS总分及各子量表评分的变化上均无显著差异。两组患者中符合精神病性症状稳定/维持标准的比例均为92.5%，表明阿立哌唑LAI能有效维持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症状稳定，其疗效与口服制剂相当⁷。

2.持续促进社会功能恢复

一项临床研究，纳入50例首发且年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经阿立哌唑LAI治疗一年后，所有个人与社会功能（PSP）子维度评分均随治疗时间推移呈现持续且显著的改善（所有子量表P<0.001），表明阿立哌唑LAI能有效促进患者社会功能恢复（图5）⁸。

图5  PSP各维度评分较基线的变化

3.长期提升生活质量

一项为期28周、随机、非劣效性、开放标签、头对头比较研究的开放标签扩展研究（QUALIFY扩展研究），纳入了完成前期QUALIFY研究并继续接受阿立哌唑LAI治疗的88例精神分裂症患者，结果显示，在长达52周的试验周期中，Heinrichs-Carpenter生活质量量表（QLS）总分持续稳定且有小幅持续改善，表明阿立哌唑LAI长期治疗可稳定维持患者的整体生活质量（图6）⁹。

图6  QLS评分较基线的最小二乘均值变化

结语

精神分裂症的治疗目标已从单纯控制症状，转向促进患者康复，包括社会功能重建与生活质量提升¹。阿立哌唑LAI凭借其独特的多巴胺D₂受体部分激动机制，在有效改善阳性症状的同时，兼顾阴性症状与认知功能，且耐受性良好，为长期治疗提供了可能²。临床研究证实，其在急性期与维持期均能有效控制症状，持续促进社会功能恢复，并长期改善患者生活质量^6-9。结合其长效制剂在提升用药依从性方面的优势，阿立哌唑LAI已成为促进精神分裂症患者康复的重要治疗策略，为临床实践提供了有力支持¹。

参考文献

1. 司天梅,吴仁容.中国精神分裂症防治指南(2025)版.人民卫生出版社.2025

2. Stahl, Stephen M. Stahl’s Essential Psychopharmacology Neuroscientific Basis and Practical Applications. 5th ed. 2021

3. Milz R, et al. Neuropsychiatr Dis Treat. 2023 Mar 7;19:531-545. 

4. Xiao J, et al. Neuropsychiatr Dis Treat. 2015 May 8;11:1161-7.

5. Harvey PD, et al. J Clin Psychiatry. 2021 May 4;82(3):IC20018AH3C. 

6. Xiao L, et al. Psychopharmacology (Berl). 2022 Jan;239(1):243-251.

7. Ishigooka J, et al. Schizophr Res. 2015 Feb;161(2-3):421-8. 

8. Giordano G, et al. Front Psychiatry. 2020 Jan 8;10:935. 

9. Naber D, et al. Schizophr Res. 2018 Feb;192:205-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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