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占秀玉,刘欣,余洪立,卢宇,广西医科大学附属柳州市人民医院检验科,柳州市病毒性疾病精准医学重点实验室,广西壮族自治区卫生健康委员会广西临床疾病生物技术研究重点实验室
中性粒细胞是人体先天免疫系统抵御病原微生物,特别是化脓性细菌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当机体发生感染时,中性粒细胞表面的CD64 表达会迅速升高。中性粒细胞CD64( neutrophil CD64,nCD64) 指数已成为目前研究较多的新型感染标志物或除外感染的标志物之一。nCD64指数在感染性疾病中的诊断意义已被广泛认可,除外诊断,其在评价疾病进展、监测治疗效果、预测死亡风险方面也展现了新的应用价值[1]。最新的研究表明,nCD64 指数与
1 CD64的分子结构与生物学功能
CD64,全称为簇状分化抗原64,是一种相对分子质量为72 000 的跨膜糖蛋白,具备3个细胞外免疫球蛋白样结构域,代表IgG Fc部分的结合位点,易与单体IgG1 /IgG3 结合,是IgG重链Fcγ部分的高亲和力Ⅰ型受体( Fcγ receptorⅠ) 。CD64 在单核细胞、巨噬细胞、树突状细胞等免疫细胞的表面表达相对稳定,在淋巴细胞表面则不表达或表达较弱[3]。静息状态下,中性粒细胞表达IgGFcγRⅡ( CD32) 和Fcγ RⅢ ( CD16) 的低亲和力受体,但不表达高亲和力受体Fcγ RⅠ ( CD64)[4]。当病原微生物入侵机体时,人体免疫系统会迅速启动,产生一系列炎症反应以对抗病原体。中性粒细胞可被干扰素-γ、
2 nCD64指数的检测
研究显示,血液样本中的CD64能够在4 ℃冷藏条件下保持稳定表达超过30h。在4 ℃冷藏条件下,CD64的定量表达在24 h、48 h和72 h后与基线相比,其表达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但尽量在12h内进行检测,可以最大程度消除实验误差[6]。在我国当前的实验室中,主要运用流式细胞术进行CD64的检测,以CD14作为设门依据,分别选取单核细胞群、淋巴细胞群、中性粒细胞群,测定各细胞群的CD64平均荧光强度( mean flourscence indensity,MFI) ,并计算nCD64 指数。nCD64指数计算公式为:中性粒细胞CD64指数=( 中性粒细胞CD64 MFI/淋巴细胞CD64 MFI) /( 单核细胞CD64 MFI/中性粒细胞CD64 MFI) 。这个公式的提出,使nCD64 的量化分析变得更加客观和精确。以往由于缺乏统一的量化方法,不同研究者在检测nCD64表达水平时可能存在操作性和主观性的差异,导致研究结果的不一致。而通过以淋巴细胞CD64 MFI 作为阴性对照,单核细胞CD64 MFI 作为阳性对照,可以消除这些差异,使研究结果更加可靠和具有可比性。
3 nCD64指数参考区间
nCD64 指数作为一种新兴的生物标志物,在诊断和鉴别感染性疾病方面具有较好的特异性和灵敏性,且nCD64检测的时间短,所用标本量少,检测方法便捷,更适用于临床。但其目前临床应用有限,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缺乏合理统一的参考区间。苗林子等[7]纳入北京大学第一医院126例符合条件的健康体检者作为参考样本组,并将其根据年龄差异划分为4个年龄段:22~29 岁( 28 名) 、30~39 岁( 22 名) 、40~49 岁( 28 名) 、50~60 岁( 48 名) 。研究结果显示,nCD64 指数在各年龄组及不同性别之间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无需按年龄及性别建立参考区间。研究以百分位数法P2.5~P97.5建立的nCD64 指数参考区间为:0.06~2.73。陈少杰[8]以 732名健康鄂尔多斯市人群作为研究对象,按照年龄分为1~12岁( 255 例) 、13~18 岁( 128 例) 、19~59 岁( 215 例) 、≥60 岁( 134 例) 4 个年龄段,结果显示,在不同年龄人群中,1~12岁年龄组与其他3组年龄组存在差异,故研究建立的参考区间为:1~12岁,nCD64指数≤0.14;≥13岁,nCD64 指数≤ 2.16。此研究结果中≥13 岁人群的 nCD64 指数与苗林子等[7]的 0.06~2.73 相对符合,可能是因为两项研究都选取了足够样本量且年龄分组相近的成年人作为研究对象,并采用同样的nCD64计算公式进行计算。我国已逐步规范中国人群常用临床检验项目参考区间的研究,未来建立nCD64的参考区间需要更多研究者参与其中,进行多中心、大样本研究,并综合考虑各种影响因素,在探索合适的方案上提出更为科学的建议,以推动其在各实验室之间的应用。
4 nCD64的临床应用
4.1 nCD64 指数在成人脓毒血症中的应用 在细菌感染性疾病的早期,nCD64 表达水平会显著上调[9]。Yeh 等[10]的Meta 分析显示,尽管纳入的研究之间存在一定样本量和比例上的异质性,但依旧发现nCD64指数在成人脓毒血症诊断中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分别为0.87和0.89,诊断比值比(diagnostic odds ratio,DOR) 为 53。Ye 等[11]分析在重症监护病房( intensive care unit,ICU) 的脓毒血症患者与非脓毒血症患者nCD64表达情况,nCD64 指数在脓毒血症诊断中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分别为83%和88%。而对ICU脓毒血症患者使用accellix-CD64 自动装置连续测量 nCD64 指数,第 2天重复检测nCD64指数可直接对85%的患者进行分类[12]。既往研究标明,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百分数、C反应蛋白( C-reactive protein,CRP) 、
4.2 nCD64 指数在新生儿脓毒血症中的应用 新生儿机体免疫功能尚未发育成熟,病原菌进入血液后不能及时清除,在体内生长、繁殖、产生毒素等,最终导致脓毒血症的发生。Cui 等[18]纳入 335 名住院患儿,按是否存在脓毒血症分为两组进行前瞻性研究,发现脓毒血症患儿的基线nCD64指数、PCT 和CRP 水平显著高于非脓毒血症患儿。nCD64指数在区分脓毒血症患儿方面展现了更高的敏感性(0.90) 和特异性( 0.78) ,其 AUC 为0.91,最佳临界值为5.78。nCD64 指数不仅对新生儿脓毒血症的早期诊断有效,而且与脓毒血症的预后正相关,与住院死亡率呈负相关。李洪媛等[19]的Meta 分析表明,在新生儿脓毒血症诊断中,nCD64指数的汇总敏感性为0.89,特异性为0.89,阳性似然比( positive likelihood ratio,PLR) 为 8.25,阴性似然比( negative likelihood ratio,NLR) 为0.11,DOR 为80.41,AUC 为0.957,能够作为单独诊断新生儿脓毒血症的指标。当nCD64指数、CRP 和PCT三者联合诊断新生儿脓毒血症时的灵敏度及准确度最高,均高于三者单独检测[20]。目前nCD64 指数联合其他感染标志物或新型标志物检测是否能提高新生儿脓毒血症早期诊断的相关研究较少,且具体cut-off 值下的敏感性和特异性情况仍需大量实验数据及临床病例作进一步证实。
4.3 nCD64 指数在其他病原菌感染性疾病中的应用 在COVID-19 患者中,特别是重症患者,CD64 在中性粒细胞和单核细胞上的表达水平显著升高[21-22]。nCD64 的平均荧光强度中位数(mMFI) 在健康对照组为180,在中度COVID-19患者中为1 000,在重度COVID-19 患者中为2 600[21]。此外,nCD64 的表达与 COVID-19 患者的 APACHE-Ⅱ评分( 评估危重病患者疾病严重程度和预测住院死亡率的临床评分系统) 呈正比(ρ=0.76,95%CI: 0.31~0.93,P=0.01)[22]。研究认为,细菌感染时nCD64表达比例和强度均升高,而病毒感染时通常不引起nCD64表达的升高。余建华等[23]研究显示,
4.4 nCD64 指数在非感染性疾病中鉴别继发感染的应用
5 小结
综上所述,nCD64以其在特异性、敏感性、检测方法简单等方面的独特优势,在早期脓毒血症诊断、疗效评估、预后等临床应用中占据重要地位,甚至优于PCT、CRP等传统感染指标,连续监测有助于评价疾病进展及预测死亡风险,但在鉴别病毒与细菌性感染的能力有待进一步研究验证。另外,在非感染性疾病继发感染的早期识别中,nCD64作为独立影响因子具有较高的权重。随着流式细胞仪的革新,nCD64 指数的检测结果一致性与准确性进一步提高,但对于有血液系统、自身免疫系统基础疾病的患者来说,nCD64指数的检测还需提供更大的客观性、更高的数据分析速度与精度以确保拥有更高的检测敏感性。
参考文献略。
来源:临床检验杂志2025年2月第43卷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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