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后“大头娃娃”再现,这次,医生成了“帮凶”……
2020-05-13 来源:医脉通 事件聚焦 医话医议

作者:白衣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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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家长圈的湖南郴州大头娃娃“假奶粉”事件持续发酵。据5月12日新京报消息,湖南永兴县市场监管局已就相关事件做出决定,要求立即成立调查专班,并立案进行调查,同时安排报道中的5名孩子进行全面体检。“举一反三”,在当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儿童食品安全全面清查整顿行动。


事件回顾


据湖南经视报道,近日湖南郴州永兴县多名患者家长发现自己孩子身体出现湿疹,体重严重下降,头骨畸形酷似“大头娃娃”,还有不停拍头等异常情况。经媒体调查发现,这些患儿被医院确诊为“佝偻病”,且都食用了一款名为“倍氨敏”的“特医奶粉”。实际上,这款“奶粉”是一种固体饮料,并不具有特医奶粉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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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湖南经视


视频显示,这些幼儿在体检时被诊断为牛奶过敏,医生因此建议家长购买氨基酸奶粉给孩子食用。家长们随后去郴州爱婴坊母婴店买奶粉,经导购员强烈推销,最终购买了“倍氨敏”这款产品。当有家长对产品包装上的“固体饮料”提出质疑时,导购声称“倍氨敏”是店里最好的奶粉,也是最畅销的,许多过敏宝宝都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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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在报道中称,早在2019年7月,媒体就曾曝光过湖南郴州地区的一起固体饮料冒充特医奶粉事件。


而在17年前的2003年5月起,安徽阜阳农村地区相继发现婴幼儿出现头部肿大、体重减轻、低烧不退的怪现象,当地人称之为"大头娃娃"。经查都是食用脂肪、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等基本营养物质不及国家标准的三分之一的劣质奶粉(人们称为“空壳奶粉”)而重度营养不良所致。阜阳“大头娃娃”事件中,12名婴儿被营养价值还不如米汤的奶粉夺去了生命,229名婴儿因为营养不良成了“大头娃娃”。


2004年3月下旬,有关媒体报道使安徽阜阳“大头娃娃”事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4月19日,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作出批示,要求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这一事件进行调查。当天下午6时,由国家质检总局、卫生部、国家工商总局组成的调查组已经奔赴安徽阜阳,就此事进行调查。


受此影响,国产奶粉销量一泻千里。该事件对刚刚兴起的中国乳业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还沉重打击了国民对国产奶粉的消费信心。国人对食品安全表现出了空前的关注。


从劣质奶粉到“固体饮料”


2003年安徽阜阳“大头娃娃”事件,国务院调查组调查证实,不法分子用淀粉、蔗糖等价格低廉的食品原料全部或部分替代乳粉,再用奶香精等添加剂进行调香调味,制造出劣质奶粉,婴儿生长发育所必需的蛋白质、脂肪以及维生素和矿物质含量远低于国家相关标准。长期食用这种劣质奶粉会导致婴幼儿营养不良、生长停滞、免疫力下降,进而并发多种疾病甚至死亡。


而这次湖南郴州“大头娃娃”事件,2020年3月30日,十几位家长在“问政湖南”上发表《郴州“大头娃娃”父母们联名请求政府处理郴州假奶粉事件》的“联名信”指出,郴州儿童医院医生长期联合医院院内便民药房(郴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在网上公开道歉回复中声称为私人药房)和位于该院对面的妈仔谷母婴店,将“舒儿呔固体饮料”作为“特殊医学用途配方粉”销售给前来该院就诊的牛奶过敏体质患儿,并借以医生权威,使患儿长期将此款固体饮料作为唯一续命食物来源。致使患儿营养不良,部分患儿身高、智力、行动能力明显落后普通儿童,严重的还存在不同程度的脏器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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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法销售商到黑心医生


在2003年安徽阜阳“大头娃娃”事件中,立案查处涉嫌销售劣质奶粉案件36起,捣毁劣质奶粉制造及分装窝点4个,刑事拘留42人,留置审查59人,依法传讯87人。以徇私舞弊不移交刑事案件罪,分别判处被告人、阜阳市工商局颍泉分局周棚工商所原副所长白启祥和李亭君有期徒刑两年零六个月和两年。初步调查,阜阳市查获的55种不合格奶粉共涉及1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40家企业。与医务人员无涉,相反是医务人员及时发现了问题,引起有关方面的高度重视。


这次湖南郴州“大头娃娃”事件,从已经披露的信息看,个别医生难脱干系。据2020年3月30日,十几位家长在“问政湖南”上发表《郴州“大头娃娃”父母们联名请求政府处理郴州假奶粉事件》的“联名信”说,“全因郴州儿童医院医生向患儿推销奶粉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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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上述“联名信”中反映的问题,郴州市市场监管局于4月16日回复称,经调查核实,“舒儿呔”系列固体饮料郴州总代理商为郴州益信康食品贸易有限公司,该公司印制处方笺和宣传单,明显误导患儿家属,使其认为该产品是专供婴幼儿食用的特殊食品“婴幼儿配方乳粉”或者“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患儿家属带患儿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童医院看病时,该院个别医生使用益信康公司印制的上述处方笺和宣传单,向患儿家属推介到便民药房或者母婴店购买“舒儿呔”系列固体饮料,提供给有过敏等症状患儿食用。


“大头娃娃”再现刺痛了谁?


无巧不成书,17年前冠状病毒肆虐,“非典”流行,安徽阜阳“大头娃娃”震惊世人;17年后新冠病毒横空来袭,“新冠肺炎”席卷全球,湖南郴州“大头娃娃”世人愤怒。


难道17年就是魔咒或是必然的轮回?17年,从安徽阜阳到湖南郴州,从劣质奶粉到“固体饮料”, 从不法销售商到黑心医生,大头娃娃再现原因何在,它刺痛了谁?


政府有关部门成了“聋子的耳朵”


益信康公司等经销商为什么会逃脱层层监管,政府有关部门平时是如何监管和作为的,说好的长效管理呢?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出事以后才如梦初醒,慷慨激扬,大义凛然,重拳出击,一副舍我其谁亲民为民样?


郴州市市场监管局称,政府有关部门已安排孩子到指定三甲综合医院体检。市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开展投诉当事人与责任方的损害赔偿调解处置工作。市卫生计生综合监督执法局对郴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及其相关涉事医生开展调查;针对益信康公司等经销商涉嫌虚假宣传的违法行为,市场监督管理局将依法作出行政处罚决定,严厉打击违法者。


这些都没有错,但远远不够,我们想知道是谁在玩忽职守,有关部门是不是渎职失职,该不该更要追究责任,触犯法律的坚决绳之以法。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因为安徽阜阳劣质奶粉事件,国家对整个食品行业启动了安全工程,在全国范围内严抓食品安全问题。17年过去,湖南郴州灾难重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又是为什么?如何实现长效管理、依法管理,不留任何漏洞和死角,考验执政能力。少些形式和口号,多些实实在在的举措。要坚决杜绝事不关己、自大、离我很远,看热闹心理,应从别人的问题中吸取教训,切切实实反思和改进自己的工作,举一反三,才能防止类似事件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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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阜阳劣质奶粉事件受害婴儿 图源:百度百科


医院管理成了瞎子的眼睛


医生是单位人,虽然医生的工作独立性很强,但医院绝不可以以此放任医生的行为,疏于监管,相反更应该依法依规依纪依制度等规范医生的诊疗行为,对医生实行全方位无死角的监管。


在湖南郴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领导的眼皮底下,“舒儿呔”系列固体饮料郴州总代理商印制的明显误导患儿家属,使其认为该产品是专供婴幼儿食用的特殊食品“婴幼儿配方乳粉”或者“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的处方笺和宣传单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该院。更不可思议的是当患儿家属带患儿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童医院看病时,该院个别医生使用益信康公司印制的上述处方笺和宣传单,向患儿家属推介到便民药房或者母婴店购买“舒儿呔”系列固体饮料,提供给有过敏等症状患儿食用。


众目睽睽之下,销售商与医生眉来眼去,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医院管理的漏洞可见一斑,该承担何种责任?社会处于变革期,医务人员也鱼龙混杂,各种诱惑,无孔不钻,稍有疏忽懈怠,不是阴沟里翻船,就是大海里淹溺,损害的是人民群众的利益,败坏的是医院和医务人员名声,严重破坏医患之间的信任,毒化医患关系。相信在“市卫生计生综合监督执法局对郴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及其相关涉事医生开展调查”真相大白之日,又是一个一地鸡毛令医院和医务人员信任扫地的吐血标本。


医生成了帮凶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医生和病人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是生命共同体。17年前安徽阜阳因为医生及时发现,“大头娃娃”得救了,医生成了功臣17年过去,湖南郴州因为医生参与作恶,“大头娃娃”再现,医生成了帮凶,罪魁祸首。


医生啊,医生,从功臣到罪人也就在一转念。谁敢相信这是真的?可真不是假的!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在新京报报道下方的网友最热评论有这样两条:


“这年头还有这种事,应该将责任医生判刑。”

“杀医的该枪毙,这样杀别人孩子的医护该不该枪毙!”


医生是专业人士,明知道这是一种“固体饮料”不是奶粉,更不是水解奶粉或氨基酸奶粉,却还是为了一己之私利良心被狗吃了地与唯利是图的商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助纣为虐,不顾患儿死活、严重伤害儿童身体为其站台,这样的医生不能仅用道德败坏概括,已然道德沦丧,十恶不赦。


湖南郴州“大头娃娃”事件,不仅是当事医院和医生的耻辱,而且是整个卫健系统和全体医务人员的最大羞耻,不仅刺痛了受害儿童及家人,刺痛了全体医务人员,更是刺痛了整个社会。等待他们地将是法律的严惩。


但愿这次“大头娃娃”事件能刺醒那些装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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