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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孕症已成为全球公共卫生关注的重要问题,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全球约15%的育龄夫妇面临生育困难[1]。
1 G-CSF概述
G-CSF是一种由174个
2 G-CSF在生殖过程中的作用机制
2.1 对卵母细胞和胚胎发育的影响 G-CSF在卵母细胞成熟过程中具有重要的调控作用。研究表明,高质量卵母细胞的卵泡液中G-CSF水平显著升高,其可能通过促进卵母细胞内mRNA的稳定性和翻译效率,改善减数分裂进程[14]。此外,G-CSF通过局部旁分泌方式增强卵母细胞对外源促性腺激素刺激的反应,从而促进其成熟,并提升成熟卵母细胞的受精能力[5]。在胚胎发育方面,小鼠胚胎培养液中添加G-CSF可显著提高卵裂率和囊胚形成率,并增加囊胚内细胞团的细胞数量[15]。猪体外受精模型则显示,G-CSF 通过激活抗氧化通路、减少活性氧损伤,从而改善胚胎活力[16]。临床研究亦证实了其潜在价值。针对卵巢储备功能减退患者,G-CSF预处理不仅提高了受精率、胚胎质量和新鲜胚胎移植的着床率,而且还显著改善了临床妊娠率和持续妊娠率[6]。
2.2 对子宫内膜的作用 G-CSF在子宫内膜中具有潜在调控作用。G-CSF可通过多种途径促进子宫内膜修复与增厚。一方面,G-CSF能促进子宫内膜基质细胞和上皮细胞增殖[17],上调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等促血管生成因子的表达[18];另一方面,它可诱导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向子宫内膜细胞分化,补充内膜细胞来源[3];此外,G-CSF还可促进子宫内膜间质细胞蜕膜化[19],并减少子宫内膜细胞凋亡。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M-CSF)可通过募集巨噬细胞和中性粒细胞,间接调控血管生成相关基因(如Mmp9、Bv8)[20],通过促进血管新生来改善子宫内膜血供。G-CSF可直接上调
2.3 对母-胎界面的调节作用 母-胎界面的免疫耐受是妊娠维持的基础。在促进母-胎界面形成方面,G-CSF可通过促进LIF、VEGF等细胞因子的表达来调节子宫内膜基质细胞的蜕膜化[14]。G-CSF可通过激活PI3K/Akt信号通路增加人滋养层细胞系细胞中基质金属蛋白酶(MMP)-2和VEGF的表达与分泌,从而增强人滋养细胞的侵袭能力[22]。在母胎循环建立方面,G-CSF可通过增强PI3K/AKT信号通路活性促进Bcl-2和VEGF的表达,减少细胞凋亡并增加血管内皮细胞的管腔容量[23]。此外,G-CSF还能通过促进细胞运动并诱导肌动蛋白骨架重构,调控滋养层细胞的迁移。在体外培养条件下,G-CSF可诱导滋养层细胞出现伪足生长、细胞体收缩以及尾端与周围基质黏着解离等迁移表型,从而促进滋养细胞侵入子宫螺旋动脉,助力胎盘血液循环的建立[24]。G-CSF可通过促进蜕膜自然杀伤(dNK)细胞募集,减低其细胞毒性,并减少干扰素(INF)-γ和白细胞介素(IL)-18等促炎因子的产生[24]。同时,G-CSF可使血清Th1/Th2平衡向Th2偏移,诱导Treg细胞发育,并动员骨髓Treg细胞迁移至蜕膜[24]。此外,G-CSF能够抑制巨噬细胞(MΦs)向M1表型极化,促进M2表型形成,并下调MΦs中IFN-γ受体表达和IL-6的产生,从而维持母-胎界面的免疫耐受状态,保护胎儿免受母体免疫系统攻击[24]。
3 G-CSF在生殖医学临床中的应用
3.1 在薄型子宫内膜患者中的应用 2011年Gleicher等[12]首次报道G-CSF宫腔灌注用于治疗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周期合并薄型子宫内膜的患者。在该病例系列中,4例既往对
3.2 在RIF患者中的应用 2016年,伊朗率先开展了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试验,纳入100例RIF患者,在新鲜周期取卵日或FET
3.3 不明原因复发性流产的治疗 2009年,Scarpellini等[45]首次进行了将G-CSF用于治疗URSA的随机双盲对照试验研究,纳入68例URSA在排卵后的第6天开始皮下注射1 μg/(kg·d)的G-CSF,直至妊娠第9周结束,结果显示,G-CSF组活产率达82.8%,显著优于对照组的48.5%,在第5~9周,G-CSF组患者的β-hCG水平也显著高于对照组和健康人群,被视为阳性标杆。2019年,英国一项多中心、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临床研究,将干预推迟到“血β-hCG阳性后”开始皮下注射日剂量130 μg的G-CSF,探讨其治疗150例URSA患者的有效性和安全性,遗憾的是该研究并未发现在妊娠开始即使用G-CSF能够提高妊娠率和活产率,提示“着床后启动”可能错过关键窗口,但该研究也存在局限性,纳入的研究对象仅为诊断为URSA的患者,并未对患者的相关免疫学指标进行检查,所以患者是否为免疫功能异常导致的RSA并不明确[4]。2023年Mu等[46]在其系统综述与荟萃分析中指出,综合7项随机对照试验、共1633例URSA患者的数据显示,宫腔或静脉给予G-CSF可显著提高临床受孕率,尤其在排卵期内给药及亚洲人群中效应更为突出;尽管活产率呈升高趋势,但未达统计学差异。作者同时强调,G-CSF 治疗并未增加母体不良事件风险,提示该方案总体安全。因此,Mu 等建议在排卵期行宫腔灌注G-CSF 可作为URSA患者提高受孕机会的有效且相对安全的辅助策略,但仍需更大样本研究以进一步验证其对活产率的最终影响。
3.4 在其他生殖相关疾病中的应用探索 在未破裂卵泡黄素化综合征(LUFS)中,G-CSF可能通过促进卵泡壁细胞的增殖与溶解,改善卵泡破裂功能。一项小样本研究显示,LUFS患者在促排卵后期注射G-CSF可使排卵率提高约20%[47]。对于慢性子宫内膜炎患者,宫腔灌注G-CSF可通过抑制炎症因子[如肿瘤坏死因子(TNF)-α、白细胞介素(IL)-6]的释放,减轻内膜炎症反应,促进子宫内膜修复[48],临床数据显示其治疗有效率可达70%以上。
4 临床应用的安全性与争议
目前普遍认为G-CSF的短期应用安全性较好,但长期或大剂量使用仍存在一定风险,需予以关注。急性期常见不良反应为骨痛、腰背痛或关节痛,多为轻-中度,呈剂量依赖性,可在给药后1~2 d 出现,持续2~3 d[49]。血液学方面常见一过性白细胞升高,少数病例出现轻度血小板减少或
5 结语
G-CSF在生殖医学中的应用已初步显示出对薄型子宫内膜、RIF和URSA患者的积极疗效,但其长期母儿安全性及最优给药方案仍有待验证。未来研究应依托大样本、多中心随机对照试验,以活产率作为核心终点,系统比较不同剂量、给药时机及与 PRP、PBMC 等干预联合应用的效果,并建立妊娠暴露登记系统以追踪子代远期结局,从而为G-CSF的个体化与标准化临床应用提供更高质量的循证医学依据。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 李鑫:查阅文献、撰写初稿;康晓敏:提出选题、文稿修订
来源:李鑫,康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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