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解“泌” | 维生素D水平正常偏低,为何仍反复严重高钙血症?
2025-12-12

编者导读:结节病常以肺部受累为主要表现,肾结节病作为其罕见的肺外形式,临床诊断难度极大。尤其是当它以严重高钙血症为首发症状,还伴随维生素D水平正常偏低等非典型指标时,很容易与恶性肿瘤、甲状旁腺疾病等混淆。本文分享病例经历了两年的诊断波折,最终靠肾活检确诊。通过这个案例,我们能更清晰地认识这类罕见疾病,为临床中不明原因高钙血症的鉴别诊断提供重要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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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例简介


患者基本信息:女性,56岁

患者病史:患者既往阑尾杯状细胞腺癌病史,曾接受半结肠切除术和化疗,同时合并慢性肾脏病(CKD)4 期、骨质疏松症等基础病。她因反复严重高钙血症和急性肾损伤(AKI)多次住院,高钙血症最初在肿瘤科常规随访中发现。初始检查显示,患者血钙达15.0mg/dL(图1),远超正常范围,校正钙 14.2mg/dL,肌酐升高至 2.01mg/dL,肾小球滤过率降至 29mL/min/1.73m²。患者实验室结果的全面概述详(表1)。回顾发现,其间歇性高钙血症已持续近2年,峰值高达19.6mg/dL。期间虽接受帕米膦酸二钠、唑来膦酸等多种药物治疗,但高钙血症仍反复出现。更特殊的是,患者1,25 - 二羟基维生素D水平正常偏低,甲状旁腺激素(PTH)受抑制,血管紧张素转换酶(ACE)水平处于正常上限,构成诊断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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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评估


为明确病因,医生开展了全面检查。恶性肿瘤相关检查,包括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CT、肿瘤标志物检测和骨髓活检等均为阴性,排除癌症复发可能。胸部 CT、胸片等结节病标准影像学检查未显示肺部异常,腹部盆腔影像学检查也未发现肾脏异常。内分泌科排除了原发性甲状旁腺功能亢进症和维生素 D 中毒;泌尿科排除了尿路梗阻;胃肠病学评估未发现恶性肿瘤或肉芽肿;多发性骨髓瘤也通过相关检查排除。因患者存在情绪困扰,精神科也参与了诊疗。最终,在透析前为明确肾功能恶化原因,进行肾活检,显示肉芽肿性间质性肾炎,确诊为肾结节病(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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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


确诊后患者使用泼尼松治疗,血钙水平迅速恢复正常,肾功能也得到改善。但泼尼松减量后,病情很快复发。在整个病程中,患者的磷酸盐值大多保持在参考范围内(图3),考虑到患者有骨质疏松症,在内分泌科监督下,谨慎继续使用双膦酸盐。同时,医生建议患者保持充分水合,并定期监测血钙和肾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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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与随访


患者经静脉输液、双膦酸盐和皮质类固醇联合治疗,患者血钙水平和肾功能初步改善。由于病情复杂且肾结节病罕见,需持续接受肾脏病学、内分泌学和肿瘤学多学科随访,定期评估疾病进展、治疗反应以及潜在并发症,以便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讨论


肾结节病在系统性结节病患者中患病率仅0.7%-4.3%,典型的结节病相关高钙血症由肉芽肿内巨噬细胞过量产生1,25 - 二羟基维生素 D 导致,但本例患者该指标正常偏低,十分罕见。推测可能因晚期肾功能障碍损害维生素 D 羟化和清除,或促炎细胞因子促进骨吸收所致。该病例诊断延迟近两年,因患者有癌症病史,初期优先考虑恶性肿瘤,且非典型的实验室指标和阴性影像学结果掩盖了病情。


此前类似病例多有维生素D升高或 ACE 升高、肺部异常等特征,而本例患者缺乏这些表现,进一步增加了诊断难度。诊断延迟还加重了患者的情绪困扰,凸显跨学科合作的重要性。


治疗方面,皮质类固醇虽起效但减量易复发,双膦酸盐则需兼顾肾脏风险,管理难度较大。


总之,对于不明原因的复发性高钙血症,即便维生素 D 和 ACE等指标正常,也需尽早考虑肾结节病的可能,及时开展肾活检等关键检查,避免延误治疗。



学习要点


1.肾结节病可以表现为孤立性、严重的高钙血症和AKI,即使没有系统性或肺部受累。

2.偏低或正常的1,25-二羟基维生素D水平不能排除结节病相关的高钙血症,并且可能由于肾功能受损或替代性炎症途径而发生。

3.如果不明原因的高钙血症伴肾功能恶化持续存在,且标准检查仍无定论,在彻底的非侵入性评估后,可考虑进行肾活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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